他沉冤昭雪,我就能正大光明做人了,您说好不好?”然后自问自答,点点头说,“好的。”
又 是叽里咕噜一串,半晌才捋顺了舌头,喋喋道:“我都多少年没穿裙子了,算不清……总有一二十年了。我在北京,经过那估衣摊儿就迈不动腿。那儿有女人的衣 裳,粗布的也有,绫罗绸锻也有,人家提溜起来,我就是看看也足了,您说到这程度……多可怜呀!世上就没人比我可怜。好多女人……觉得做女人苦,来世要投胎 做男的。我不这么想,我就做女的,这辈子没做够,下辈子接着来。”她打着酒咯嘟囔,也亏得十二爷脾气好,没把她摔到地上去。她抬起头来,紧抓住他的衣袖摇 晃,“您说为什么有人顺风顺水,有人就要受尽磨难?老天爷多不公啊,是不是?”
他说是,“不过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有人先苦后甜,有人先甜后苦,要是你,你选哪一样?”
她 脑子里混沌不清,这么个简单的问题歪着脖子想了很久,“先苦后甜吧,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苦尽甘来呢?”说着仰身倒回了炕上,伸出五根手指头比划着,“我会抹 墙、会吹鼓手、倒卖过果子、还推独轮车给人运过粮食……我爹妈要是活着呀,看见我成了这样,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要说苦,苦得够够的,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