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自己吃饭,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粉蒸肉,笑着劝他多吃点,今日,却来告诉他,他再没有娘了……
    对上父皇愧疚的眸子,祖母怜惜无比的眼神,他都没有哭,没有闹。
    只是,在一次次从噩梦里惊醒的夜里,佑樘抱膝蜷缩在床角,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发呆,死死咬着唇不叫自己哭出来,只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着:娘娘,娘娘……
    孩儿,只有你了。
    当在仁寿宫里再见到他的娘娘,当她真的微笑着坐在书桌的另一端,看着自己习字读书时,佑樘只觉得安心,无比的安心。
    也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那年在冷宫偏殿里,一盏一盏湮灭的烛火,和那微弱的,仅存的一支。
    莫因希望之渺茫而放弃了自己;莫因旁人之否定而怀疑自己。
    很久以后,他已登基为帝,昔日的太傅年迈请辞。饯别宴上,太傅忽然问:老臣此生,能有幸为皇上授业解惑,实为平生之大幸。只是,皇上可否替老臣一解多年疑惑?
    这些年,不止是老太傅,昔日的授课恩师,出阁讲学时的学士,都曾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只是,他总含着笑不答。可这一刻,他却想要说了,便跟老太傅聊起了那堂,他生命中第一堂,也是最重要的一堂课。
    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