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憋了太久,急需发泄。
在这高阔的崇文馆中,狭小的桌子前,他俩就像最好的朋友,什么都谈,什么都论。一开始,怕被校书郎看到,偷偷躲在书架前看书,其实是对诗。后来校书郎对他们睁一只闭一只眼,两人就胆子大起来了。敢大声争论了。
那段时日,俨然是言溯与高梵,最自由,最欢乐的时候。
而两人之中,唯一的不和谐,便是对隐世之论的争端。高梵向往苏轼那般高冷风范,言溯却对此嗤之以鼻,宣称苏轼乃是一胆小鬼,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只能逃往诗中境界,连自我也封闭了!
“若是我,不论输赢,都要与天一斗!决不放弃!”
“你疯了,这岂是人能更改!”
这是两人第一次最大的不欢而散。言溯那野心勃勃的观念,让高梵拂袖而去。言溯没当回事,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将之抛之脑后。她不知,信任与情感像堤坝缺口,受不得一点损伤了,洪水会越冲越大,直至崩溃。
那三个月,是言溯一生最开心快乐的时光。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些甜蜜的回忆,是为了支撑我们兀长而痛苦一生而存在的。我们终究会为年少轻狂,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八月中旬,钟毓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