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后,气温骤然变冷。
朱雀大街上只得两个人的身影。
欧阳修拢紧狐裘,默然走过好一段路。
“冲之兄,”他朝刘沆发问:“你忧虑的,大概不是我们在忧虑的事情吧?”
这句问话,已经足够像一个哑谜。
“我在忧虑,究竟乐琅是不是在忧虑和我忧虑一样的事情。”
刘沆的回答,左绕右绕,更似一个连谜面都不想让人知道的谜语。
言毕,他颓然叹气。
二人的脚印偶尔踩在残雪上,偶尔踩落干了的青石板上。
深浅不一的印痕,自上空往下看,如一幅随意的画。
欧阳修感到意外:“我与你相熟久矣,尚且握不准你在忧虑些什么,他又怎会猜想得到?”
刘沆双手负于身后,摇头复摇头:“他若然不是和我想到一块儿,方才,断断不会那样问你。”
欧阳修侧首,眉梢微皱,细细回想“乐琅”问自己的话。
“明日到文德殿议事的人选……”
他直觉这便是刘沆忧虑之处,却怎也悟不透:“除了葛敏才,有何不妥?”
“六部尚书呢?”刘沆问:“永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