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回他自己办公室去了。
我推开会客室的门,发现代芙蓉在里面睡着了,跟上次一样,用几张椅子拼成临时的床,睡得僵硬又辛苦,像个没家可归的孩子,胆战心兢可怜兮兮的,看得心里难受。我蹲下身体凑得很近仔细看他的脸、他的眼、他的眉、他的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从正经的年龄算,他在我这儿真的就是个孩子,起码孙子辈了吧。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
代芙蓉突然醒过来,睁着两只惊惶的眼睛看我,我赶紧站起身往后退,笑得有点尴尬。他倒是马上变得宁静了,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很温柔。我指指窗外说天黑了,回家吧。他点点头,站起身,背对着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把椅子搬回原处,然后跟着我往外走。
我们在楼梯拐角处碰见那个姓骆的保洁阿姨,她走在前面,听见我们的声音以后突然停住脚步回仰着脸看我,目光冰凉而深沉,像一把始终不肯出鞘的剑,厉害得很。
我想,我迟早有一天会跟她翻脸,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像猫一样打量我。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光手头这些事情够忙的了,实在分不出闲心去管一个保洁阿姨到底想打我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