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子时,冯妙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恍惚间似乎有只手覆盖在她额头上,可心口却沉沉地像压着块巨石,怎么都醒不过来妙挣扎着想要翻个身,双手握住了额头上的手,拉着它贴在自己侧脸上。
那手有力而温厚,带着长久习武的人惯有的握力,冯妙用侧脸在那只手上蹭蹭,像乖巧的小兽一样,恨不得整个人蜷缩过去,伏在那只手掌心里取暖。那只手就任由她拉着,一动也不动。
似乎只有夙弟,肯让她这样拉着,可夙弟的手十分柔软细腻,像女孩儿家的柔荑一样,不会这样带着薄茧。啊,对了,有一个的人手也是这样的,夜色里带着薄薄的茧,稍稍用力就可以把她牢牢握住。
冯妙往那只手上贴去,口齿间含混不清地呢喃。那软软的声调,尾音微微勾起,像小兽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一下,直往人心尖儿上扫去。哪怕她此刻开口要天上的月亮,也叫人愿意摘给她。
忽然“啪”一声轻响,放在胸口处的书掉落在地上。冯妙骤然惊醒,慌慌张张地松开了握紧的手,定了定神才看清站在美人榻边的人。
“皇上……”她从美人榻上坐起,低垂着头问安,“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叫人,嫔妾失礼了。”
她鬓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