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崔姑姑正在给她梳发髻,太皇太后气得折断了手里的桃木长柄小槌。宫中昨夜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她就知道柔然人没有按照约定动手。等到有人来禀告昨晚颐春园里发生的事,她才想到,必定是她的好孙儿提早下了手。
从十岁女童,长成年近半百的妇人,宫闱生涯给她教训,便是暴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太皇太后很快平静下来,对崔姑姑说“去请柔然可汗来,哀家想给恂儿选一匹好马,问问可汗什么样的马性情最温顺,对不听话的野马,该用什么样的鞭子抽打。”
郁久闾氏予成很快便来了,以草原部落的礼节向太皇太后问好,语气恭谨客气,言辞间却寸步不让“太皇太后大概没有真正养过马,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光靠鞭子是不行的,还要给它充足的水和草料。我们柔然,每年四处迁徙,就是为了寻找最肥美的草场、最甘甜的水源,用来放牧我们当成朋友一样的爱马。”
太皇太后不屑地冷笑“对待听话的马,自然是如此,可要是那马性子太野,就要看手里的鞭子够不够狠了。”
她从手边拿过一只镶着猫眼石的金盖小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书信,缓缓展开了放在眼前端详。信是用鲜卑语写成的,一角还挂了一只用金环穿着的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