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消散下去,恢复了从前一样的冷静深邃。
拓跋宏真心替他惋惜,南朝皇帝心胸狭隘、暴戾多疑,既想用王玄之的才华,心里却又怀疑他连出使随行期间,也要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难怪他要大张旗鼓地作出那些荒诞举动,整个琅琊王氏都是捏在南朝皇帝手里的一只蝼蚁,他不能断然拒绝皇帝的要求,也不肯当真位居高官,空有一身才华,却不得不日日借酒醉遮掩。
他也把手掌虚虚握成酒杯状,说“玄之兄,今天你我不提南北君臣,只谈交情,以你的才情,如果肯留在大魏,封王封侯指日可待。王侯固然是虚名,可玄之兄难道甘心满腹经史谋略就这么等着百年之后化为尘土么?”他知道,任何一个不甘平庸的人,可以忍受一切艰难困苦,唯独忍受不了籍籍无名地死去,在青史之上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王玄之摇头,眼中神色坚毅清醒“除了得道成仙之人,这世上没有人能真正无牵无挂,在下刚刚说皇上不能随心所欲,并非在嘲讽皇上,我也同样不能随心所欲。”背负着整个琅琊王氏的安危,他从来没有尝到过随心所欲的滋味,只有那惟一的一次冲动,他放弃了苦心经营的局面,返回建康去取药。
拓跋宏忽然明白过来,王玄之方才的话,也大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