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婢膝。
虽说他心中早有数,可事实被这么鲜血淋漓地剥开铺陈在眼前,仍旧教人心头发紧。
严烨薄唇抿成一条线,双腿仿佛有些不受控制,他朝着窗扉走近几步,夜深人静,淮河上头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水浪的声响。舱房里隐隐能传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他微微合上眼静静去听,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眸子再睁开时又是森冷的,他面沉如水,侧目瞥一眼桂嵘,下巴略微地扬起,神情带着天生的倨傲,低声问:“都施派好了?”
小桂子应个是,眼风儿一扫舱房里的那位,当即猫着腰杆小声地回他,“徒弟已经把整艘船上的厂臣都召集在一处了,清理门户事关重大,徒弟不敢有大意,特来请师父审问发落。”
他略皱眉,换上副悲悯的神情慨叹道:“吃里扒外的勾当是要掉脑袋的,难道当初我教你们的都给忘了?”
桂嵘背后的汗毛倒竖,头埋得愈发低,“师父教诲,徒弟毕生不敢相忘。”
严烨嗯一声,提步便往宝船的另一头去。小桂子见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提着风灯到前头引路去了。
夜风猛烈,风灯飘摇的烛火有几分幽暗,严烨双手交叠在一起搓了搓手背,抬起头望了眼天上的月。虽是春令的天儿,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