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见得多想和我说话,对于需要他接茬的对话,他总是以沉默应对,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我也不再跟他说话,认真完成我的工作。
第三次去的时候,遇到市长造访。市长留着背头,温文尔雅,没有官架子。在此之前,我对市长的印象永远停留在新闻里面,市长临走的时候看了我画了一半的肖像,并和我握手,告诉助手:“陈老这幅画的费用市里出。”
“完全不必。”陈老听力敏锐:“这是我的私事。”
市长毕恭毕敬,不再强求,祝陈老老当益壮,嘱咐我认真作画。
我们重回工作,陈老说画画的人都观察力极强,视力所及便过目不忘。我解释说没有哪个画家能有这样的能力。陈老说自己仅凭听力就知道市长长什么样子,然后用平和的语调对我说市长的长相。结果丝毫不差,堪称奇迹。
“自从那颗子弹打飞了我的脑壳之后。”陈老说:“我就学会了用耳朵看东西。”
“仅凭耳朵,您就可以做一位画家。”我说:“不会有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