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立在下头行礼,通身上下透着斯文倜傥的儿子,楚朝晖心头那团火似浇上了油,越烧越旺。
瞧着炕上的母亲华服美钗,一双手浅浅笼在袖中,那优雅的仪容却令苏暮寒看得一怔。
楚朝晖久不理妆,这半年多来,往往发上只贴几枚银佃应景。
自打皇太后病好,苏睿的离世不用遮遮掩掩,连去宫里请安都是素衣素裙,耳上那对银丁香更是从未换过,何曾做过这般隆重的打扮?
今日这繁绣牡丹花的长裙雍容华贵,珠钗上流苏逶迤,楚朝晖的清眸半掩半映,特意描了螺子黛的长眉细挑入鬓,唇角微微勾起,一张与楚皇后酷肖的面庞便平添了威仪。
往常楚皇后夺了崇明帝的御笔,在东花厅里批阅奏折,偶尔召见个把大臣,曾被苏暮寒遇到过两三回。
如今母亲眼中的凌冽到与昔日的楚皇后相似,这样的母亲令苏暮寒不敢轻视。本是浅浅一揖的行礼,苏暮寒心虚,却膝下一软,端正地跪在楚朝晖脚踏前的蒲团上。
楚朝晖正襟危坐,拿眼神向明珠示意。明珠会意,招手遣退几个立在墙角的小丫头,自己亦悄悄退出,又随手将房门阖上。
今日之事大约不能善终,只怕会叫光复先生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