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在地,苏暮寒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望着依旧端坐的楚朝晖,又轻轻说道:“八月仲秋在即,若是皇祖母宣召,儿子也只凭母亲的手书出府便是。”
轻若浮尘的话语落在楚朝晖心上,似是一记一记的重击,楚朝晖靠着身后的大迎枕支撑,才能稳住身形。她将手里的葡萄粒往碟中一扔,更是坚定了语气:“你若有本事,大可以抗旨不尊。”
“儿子不敢,暮寒这通身的富贵与爵位都是宫里头看着母亲的面子赏赐,儿子连母亲的话都不敢违背,又怎敢忤逆皇祖母的懿旨?”
句句刺心的话从苏暮寒口中说出,为了极好的配合,他的俊目竟又红了两红,这才转身愤然离去。
若只是一味逆来顺受,自然会令楚朝晖加强戒备,唯有刻意地放任一下情绪,才会叫她晓得自己早已心怀不满,这更符合自己的性子。
一路走回沧浪轩,苏暮寒早已有了主意。
回到房里,他便命乌金备下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自己就着那些凉水连着冲了几遍澡,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只要自己赶紧染上风寒。
生怕明日烧不起来,苏暮寒又使人在房里多多搁了冰,自己只着了中衣立在冰前,冻得一个劲儿打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