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春的小院,总有些与槐花椿芽,暖风煦阳不太搭调的物件,院子西南角的陶缸就是一个。近一米高,铅灰色,上面有个木盖,盖上还有合页和锁眼,时间久了,锁已不知了去向。估计缸原来是贮水用的,后来通了自来水,也就闲置了。但为什么加个盖子,还配了锁,这问题我当时没有思考,现在想来绝没有挡灰防虫那么简单。
对缸我从小便有一种神经质的恐惧,它的来源是我四五岁时的模糊记忆。我曾一直试图忘记,或是把它归入并未实际发生的梦境。但每一次一口缸出现在面前时,那段记忆就如缸中的水漾,缓缓映出儿时的样子。
那是七十年代未的北京,我住在东城一个四合院儿里,院东南角有一口铅陶色广口鱼缸,这缸的尺寸对五岁时的我称得上庞然大物,而高度也让我必须踩在小凳上,才能扒上缸沿,看到里面十几条金鱼,绣球、肿眼、黑背,每天,我都会在缸边为它们点数,喂食。但那一年,冬天飞快降临的那一年,家里人忘记把金鱼捞出,移到屋里。寒风冻雨,温度骤降的一夜之后,冰棱子拉了一尺,缸中的水全冻住了,僵硬金鱼只好埋在了葡萄架下。那之后,我每天还是扒上缸去看一看,即便舅舅答应春天再买些金鱼来养,父母把缸中剩下的冰水陶光,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