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匆匆而去的二人再现身时,面色大不比先前。郗彦已恢复如常淡静,只是看着身旁的女子时,眸色略显无奈。那纤柔的绛色衣影紧随白衣身侧,夭绍边走着,边扳着指头数,神情认真,似在努力回忆:“那时该是先帝昭和元年,一、二、三……”
“夭绍!”萧璋扶额,头痛欲裂。
夭绍一笑收住话,至书案前端然俯身,柔声问道:“舅父有何吩咐?”
她顷刻又是一副恭谨有礼的模样,萧璋面容僵硬,待她无可奈何,冷冷道:“留江夏可以,但要知晓分寸,不可再住军营,待在我府上,亦或云阁都可。阿彦为北府之帅,身上责任极重,你断不可因病情之故烦扰于他,若有一日因你之故延误了军机,我便军法处置,无人可求情。”
夭绍点了点头:“舅父放心,夭绍明白。”想了想,又微笑道,“舅父军务繁重,夭绍若住王府未免叨扰过多,我还是住去云阁罢。”
萧璋亦懒得再管,道:“随你。”
“谢舅父宽容。”夭绍站起身,至一旁鎏金博山炉里燃了一柱紫檀香,轻声道,“舅父今夜饮多了酒,此香可凝神养神,比醒酒茶管用。”
萧璋闻言再看了看她,见她神容宁和,确是乖顺懂事的模样,心头忽浮现往日明妤侍奉膝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