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说贾敬的继室陈氏有孕,心道最小的孙女儿惜春也要来了,倒也欢喜。忽然听说贾蓉如同前世那般才十二岁就议亲,不由惊得一身冷汗,面上便是一沉。王夫人坐在下首,没曾留意贾母的眼神,便向那婆子笑道:“过两日亲自去府上给你们太太道喜。只是蓉哥儿将将十二岁,怎么就议亲了?就是由着他挑捡也还能挑个几年呢!这么一寻思,你们府上给蓉哥儿说的必定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贾母见王夫人问了,定了定心神,端起茶水也向那婆子看去,又一边在心里暗衬,那秦业拉拢荣国府不成,总不至于连脸面也不要了,再上赶着去贴宁国府罢?
没想到那婆子满脸喜气道:“是工部营缮郎秦大人家的千金呢,听说最是娴熟贞静的,生的由齐整。”
贾母的手一颤,茶盏里的水便洒出去不少,一旁站着的琳琅忙抢了上去,嘴里只道:“老太太仔细茶水烫着。”
轻咳一声,贾母掩饰了自己的不自在,半真半假地向那婆子笑道:“蓉哥儿的媳妇,将来毕竟要做咱们贾氏一族的宗妇,你们敬老爷也太过草率了些。不是我拿大,虽说他身为一族之长,到底也要唤我一声婶娘的。往大了说,蓉哥儿的亲事也是事关宗族的大事,我竟一点风声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