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谗畏讥积郁生悲,一半是身病,一半是心病——你带上金鸡纳霜回去,叫他千万不可轻用人参——把朕的这些话转告他,不就是亏欠国库七十多万银子么?想法子补上就是。他的大儿子也有十七八岁了吧?在南京再设一个织造司,叫他的儿子补上,总有法子还上的。还有你,不也是这样?反正如今欠债的越来越多,法不治众,朕总不好都捉起来逼债吧?唉,猫老就要避鼠。朕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你们自己心里要明白,趁朕活着时好歹把债坑填了,将来换了主子,再刻薄一点,有些人可怎么得了?”
“主子说得高高兴兴的,又说这些话,叫奴才伤心。”曹寅赔笑道,“主子既有这心,也断不会给奴才们选个刻薄主儿的。”
康熙没有理会曹寅的话,慢慢挪下炕来,缓缓踱了两步,说道:“曹寅跪安吧。”
“皇上,”张五哥眼见曹寅辞出去,想想贺孟还等在外头,心一横说道,“太医院的贺孟想见主子。”康熙闪了张五哥一眼,说道:“贺孟?他有什么事?朕乏了,有事叫他去见马齐吧。”张五哥只好答应一声,走了两步,终觉不妥,遂又回身说道:“万岁,他要回二爷的事,就见了马齐,依旧要来禀万岁的。”便将贺孟揭露矾书案的事一长一短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