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盆水的盆子里绞着。
“等我来,”小孩放好热水瓶,伸过手来拿脸帕。
我默默地站起来,让开了。我立在旁边看着小孩替病人洗了脸,揩了身,换了衣服,连鼻孔也洗干净了,换上了两团新的药棉;过后他又给病人吃药。我注意地望着那两只小手的动作,它们表现了多大的忍耐和关切。这不是一个十三四岁小孩的事情,可是他做得非常仔细、周到,好像他受过这一类的训练似的。
病人不讲话,甚至不曾发过一声**。他睁大两只失神的眼睛望着小孩,顺从地听凭小孩的摆布。在他那臃肿的脸上慢慢地现出了像哭泣一样的微笑,他的眼光是一个慈爱的父亲的眼光。等到小孩做完那一切事情以后,他忽然伸出他的干瘦的手,把小孩的左手紧紧地抓住。“我对不住你,”他低声说,“你对我太好了……”泪水从他的眼里迸了出来。
“我们都不好,让你一个人受苦,”小孩抽咽地说了一句,声音就哑了,许久吐不出一个字。他坐在床铺边上。
“这是我自作自受,”病人一个字一个字痛苦地说,声音抖得很厉害。
“你不要讲了,你看你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都过得好,”小孩哭着说。
“这样我也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