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慢慢地走开了。过了几分钟,他端上了茶碗。一种安适的感觉渐渐地渗透了我全身,我躺在竹椅上打起瞌睡来。
“你看,老黎在打瞌睡了,”我听见老姚带笑说。我懒得睁开眼睛,我觉得他好像在远地方讲话一样。
“让他睡一会儿罢,不要喊醒他,”姚太太低声答道;“他一定很累了,昨晚上写了那么多的字。”
“其实他很可以在白天写。晚上写多了对身体不大好。我劝过他,他却不听我的话,”老姚又说。
“大概晚上静一点,好用思想。我听说外国人写,多半在晚上,他们还常常熬夜,”姚太太接着说,她的声音低到我差一点听不清楚了。“不过这篇写完,他应该好好地休息了。”她忽然又问一句:“他不会很快就走罢?”
我的睡意被他们的谈话赶走了,可是我还不得不装出睡着的样子,不敢动一下。
“他走?他要到哪儿去?你听见他提过走的话吗?”老姚惊讶地问道。
“没有。不过我想他把写好了,说不定就会走的。我们应该留他多住几个月,他在外头,生活不一定舒服,他太不注意自己了。老文、周嫂他们都说,他脾气好,他住在我们花园里头,从来不要他们拿什么东西。给他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