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磨得光滑的拐杖。母子沉默了许久许久,于母方道:
“我晓得难办,所以特地赶来瞧瞧。天下事本就如逆水行舟,哪里有容易的?明珠秉政这么多年,又是国戚,皇上器重,臣下捧场,你不准备着破家灭门,就别干这事。”
于成龙听见“破家灭门”,心猛地向下一沉,正要回话,却听母亲缓缓又道:“这不是女人管的事,本来我不想问你。不过前几个月不少人来家,闲谈起来我也惊心。清江城东柳家孝廉当日在南京贡院无故贴了卷子自尽了。因没钱填送,逐出考场的就有好几十!你如今是巡抚了,出门八抬大轿,进门一呼百诺,对这些事站在干岸上瞧着他人溺水,你算是‘民之役’呢,还是‘民之主’?”
“是……”于成龙听了母亲的反诘,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只好道:“母亲训诲的是。”“还有那个靳辅,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氏又道,“城东蔡家、刘家、黄家,原都是殷实户,田被水淹了改做生意,如今田涸出来,就该归还原主,又霸着屯田,又发卖,这是什么道理?比如黄苦瓜,去年中秋去看我,他还是河工上的人,原本自己也有二十几亩涸田,如今还得出钱来买。大户人家小户人家他河督府一锅烩了!我寿日那天,靳辅打发那个姓陈的送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