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幽远,又如利剑穿透帘帷,直刺向不知名的方向,身子僵直如岸,冷硬若石。沈珍珠握紧他的手,低低哀求:“俶,你若心里难受,那就哭喊一声,莫要憋在心里——”
“你可知,害死倓的罪魁祸首是谁?”李俶沉默良久,低声道。
“就是我。”不等她回答,他已接口,声音孤矍清冷,“是我教倓结交趁大和关御敌之机,结交军中将领,纳为已用。是我,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害了他——”李俶将头深深埋于双臂中,复又抬起头,沈珍珠看见,他眼中有晶亮泪珠滚下。
李俶当日回去便病倒。他自幼习文练武,根基深厚,沈珍珠从未见他有过羸弱之态,此番病来却如山崩,高热不退。沈珍珠虽然身体也是不适,却知自己此时无论如何不可倒下,强自支撑,接纳太医问诊用药,亲自服侍李俶更衣洗涮。
李婼前来探视,泪流不止,“身在皇家,凉薄至此,嫂嫂,我只恨自己不能抽身而去。”
沈珍珠绞一方手巾,覆于李俶滚烫的额上,长孙鄂和慕容林致已无声无息离开凤翔,或许不知李倓已然死去。太医为李俶诊断,只道偶感风寒,无关大碍,服以祛湿发热之药剂,不用几日就可痊愈。然而数服药喂下,现已是第三日,李俶仍不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