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如是,只消他不经意间浅斟慢酌出的几句闲言,总是能够那么轻易就敲开她的心、然后直直抵着烙印进去的。心中微疼、却又觉得很完满。这真是一种……微妙而奇怪的感觉!
该是被他感化了,婉儿唇兮不自控的做了一个微微的张弛,分明善睐的明眸就要蒙上斑驳的水雾。
她知道,这或许会持续半生的幽囚生涯必定会成就了李旦、让李旦在这之中看透一些等闲人难有契机看透、看明白的东西。但即而跟着一默,转念又想,看透了,又能如何?终究还不是与自己一样,看透了,却依然挣不出……
幻似同病相怜的微妙感,又使他们之间那正不断缩小着的距离在这时仿佛贴的更近。李旦心里的那份不为人知的深埋寂寥、那些出世的感悟,与婉儿自己的一模一样。
他们所思所想所参所忖,一直都惊人的相似;每一次有意无意的思潮碰撞,总能在这如出一辙的体悟之中令他二人心生澎湃的欢喜!也正是因了这份似乎与生俱来的天成默契,才在这样些年的每一次相处、每一次交集中,有若虚空里一根看不见的无形牵引,就如此潜移默化、不知不觉的,将彼此二人已然紧紧拴在一处,这之间的一份情与一份义都已如磐石一般的深厚、而坚不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