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养姣好的面靥似有暖风撩拨迂回。她缓缓抬手,又是一个不期然,猝地一下一把将女儿狠狠甩开。这张面孔不怒自威,旋即错开落在太平身上的目光,武后一双凤目铮地蕴藏了幻似剑刃一般的寒光:“旁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记住,他该死!”不曾多言、更不曾对女儿加以抚慰,威穆且凛然的甩下这几个字,是发乎在骨子里的天然狠戾。
太平一震!
武后浓密的羽睫在逆光布下一排疏影,并着目光里的寒气一齐呼之欲出。这一句落定后,她未再多言一字,决绝的转身重向内里佛堂行进去。
一侧的上官婉儿淡漠如素,垂首将目光一敛,遂抬步紧紧的跟上。
恍恍惚惚,足音渐渐变得浅薄,偌大的披香外殿唯剩下太平一个人。
她因着方才母亲一措手的力道,身子重重的跌在了平铺着规整青砖的地表上,陪伴她的还有那被撕碎的仕女图残卷。
一切一切如梦初醒……
灵光骤转、万念扰心,太平渐次变得安静,慢慢的低下了芙蓉面,因那忽起的思绪太过紧密,致使她连伤心的泪水都无暇再有。
母女之间这怀天然的情态,很浓烈真挚,同时也很微妙。不敢恨呐……她不敢去恨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