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左右就该到了。当然,也有可能到得更晚。
筒道里,始终没人再喊,但突然自远而近,又有杂沓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刘川的神经高度紧张,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直到有人进了监号,他才知道是第一批会见的犯人结束会见,回来了。回来的人放好亲属送来的东西,重新回到小板凳上坐下,拿着《规范》各想心事。刘川呆呆地偷看他们的脸色,每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不同在哪儿难以说清。
第一批人回来之后,之后不久,筒道里又开始喊名了。从时间上算,显然是最后一批了。第一个喊的,就是孙鹏。孙鹏是个急了眼敢弑父弑母的冷血动物,但对自己的媳妇和不到一岁的女儿,却总在嘴边念叨。尤其对他女儿,更是宝贝得不行。他去年一棍子把一个儿科医生打开了脑袋,就是因为那医生给他刚出生的女儿用错药了。
孙鹏听到喊名,动作夸张地跳了起来,抱了准备让他老婆带回家的被褥衣服,快步走出监号。他今天早上一吃完饭就让队长把他在看守所用的行李衣服都从储物间里取出来了。队长还问刘川今天要不要也把他的行李让女朋友带走来着,刘川摇头说不用了,他不可能把自己那床在看守所睡臭了的被褥让季文竹带走。
队长喊名的声音一路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