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难以置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诺大的房子,空旷得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听到那种寂寥的回声会发疯。
他站在淋浴花洒下面,水流开到最大,哗哗的热水浇在他的烫伤的后背和手臂上,激得他从混沌中又重新清醒过来。
疼痛什么的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就是害怕,害怕到不敢回自己的房间。
那里有太多他跟乐言一起生活的记忆,而回忆是最大的困局。事实上自从她完全搬出去之后,他都不太敢回到那里去住,几乎都是睡在书房隔壁的房间里。
今天他推开了思思房间的门,也不开灯,一味地在黑暗中枯坐。
这个房间他以前也很少来,东西如何摆设,孩子喜欢哪些玩具,他都不太了解,甚至连她生病时该怎么做都是临时抱佛脚地学。
他忽略的太多,直到有一天发觉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的时候才想到要把错失的东西捡回来,而孩子竟然也不怪他。
懵懂天真的年纪有最宽容的胸怀。
思思小床有种稚气的奶香,他坐在床边抚娑她小小的枕头,床头还放着他出差前一天晚上讲给她听的故事书,在故事的开端,他字正腔圆地用英文给她念:“it's/a/sunny/sp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