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鸣州,只剩他的头颅陪伴她也好。
那刀切在他身上,如之前在她身上一般,如踩过新雪,有些微声响,却轻易得很。此时连她的眼睛都将融化,滚滚烛泪滴落,在她面颊上流动凝结起来。鸣州,他在鸣州。她在何处?她突然醒悟——既是蜡做的,她大约也不是真的,陇右李氏的李瑽是六王的妻子。她和那热情拥抱她的年轻武将,都不是真的……
她在炽热的烛泪中极力睁开双眼,却是在帷帐中坐起身来。眼前确是血肉身体,她低头审视,身上红痕蜿蜒遍布,都是身旁人的杰作。方才还鲜明的梦境已开始模糊,她更觉沉暗无望。
她不愿元澈发觉她如此,只在黑暗中抱紧双膝,泪水直直下落,也不敢动手拂拭。
“之前当真伤着你了?”元澈却早醒来。
“不是。”她迟疑着,“只是方才梦魇了。”
他问她:“梦到些什么?”他明知她绝不会如实回答。
“记不得了。”她重新蜷入被中,背对着他,“只片刻,竟然记不得了。”
“小麑。”他突然唤她。他记得那是她闺中小字。
这二字似是激起一股血流,忽地将她的心涌满了。她察觉他声音中的迟疑。虽则身体已亲密无间,她与他之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