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嘴里黑洞洞的,只剩了几颗牙齿。他从行李中取出一块干饼,费力掰成碎块,泡进面汤里。
    冯实看着过意不去,便道:“店主,你中午炖的那蹄膀十分软烂,替我舀一大碗来,我请这老人家吃。”
    “这怎么敢?”老汉听见,忙抬头道。
    “老人家,我看您与我父亲年岁相当,只是一碗肉,不当事的。”
    “那就多谢这位相公了。我今年五十六。”
    冯实吓了一跳,老汉面容上看着,已近七十。他端着茶盏走过去,坐到老汉对面:“我听店主刚才说铅锡症,那是什么病症?”
    “铸钱要炼铅锡,那铅锡气闻多了,就要得这病。在这钱矿里干活,虽说工钱比外面多些,可寿数却要短得多。他们见我已经累不动,就把我撵了出来。”
    “这病症治不好吗?”
    这时店主端着一碗酱蹄膀出来,叹道:“哪里治得好?都说蒸河豚来吃,能消这毒症,监上可给你们蒸过?”
    “一个月倒是蒸一回,可几千人,只蒸个几百斤,一人抢不到两嘴,管得了什么用?到了我这地步,便只有回乡等死了……”老汉闻到肉香,老眼忽然发亮,咧嘴笑道,“这位相公,那我就吃啦。”
    “您快吃!”
    老人抓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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