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冰冷到烫手,放在他嘴唇的位置上,里面已没有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哀乐声结束,大家瞻仰遗体,有人捧着个陶瓷圆罐,仿佛大师兄已被烧成灰了。
    厨师旋开罐盖,小心翼翼取出个玻璃瓶,泡满了酒精之类液体,还有一枚舌尖。
    他说,杜俊在完成切舌手术之后,向医生要回了自己的舌头,用酒精泡在玻璃瓶中。
    忽然,我想起前清的老太监们,用石灰罐珍藏自己的命根子,一辈子。
    根据杜俊的遗嘱,这枚舌尖将作为最后的礼物送给我。
    操,怎么不送我一艘游艇呢?
    话虽如此,我还是接过这瓶遗赠,看着玻璃瓶内壁之中,被酒精泡得胀大的舌尖,充满癌细胞发黑的肉质,居然依旧有些眼熟。
    半小时后,我目送大师兄杜俊被塞入火化炉。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但是,对我来说,至为遗憾的是——再没有人以装死来欺骗我了。
    我把“话痨”的舌尖捧在手心,这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部分。
    6
    “话痨”被烧成灰烬的次日,恰逢周日,头七。
    清晨,六点。我来到黄浦江岸,游艇码头。天蒙蒙亮,晓风,残月。
    独一无二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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