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静坐一室,等候召见。因还未授官,便仍是道袍白身,从简中却穿出贵气。内侍小心翼翼进屋,喊他道:“贺兰先生,筵席已准备妥当,请随某来。”
贺兰钦起身与他一道出门,迈入宴厅时,仅有几个内侍在,除此以外便只有来来往往送宴食的侍女。内侍领他入席,又道:“陛下就快到了,先生请再等一会儿。”
然这“一会儿”却整整拖了两炷香的工夫。室内连个乐工也无,只有不吭声的内侍像偶人一样杵着,再没人与他说话。气氛一阵凝滞,外面内侍忽朗声传道:“吴王殿下到——”
诸人纷纷低头行礼,李淳一着亲王服跨进了宴厅。她今日气色很好,举止也透着从容。坐于案后的贺兰钦起身看过去,唇角轻弯,竟是俯身与她行礼:“吴王殿下。”
昔日师生身份倒错,在如此冠冕的场合,他向曾经的学生行礼并不奇怪。
“请坐。”李淳一显然接受得很坦荡,随后撩袍在对面案后坐下,内侍便上前给她添满茶水。她抬首,并未发觉贺兰钦有什么变化,他永远是这个模样,七年前到现在,似乎一直都未变。
她一贯认为贺兰钦快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程度,差那么一丁点就能得道升仙。然宗亭说得没错,贺兰钦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人,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