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多远的路。
姜宁对上辈子的记忆,最深的就是跟着齐氏走在路上,她没有感觉,只能被动的跟着尸骨前行。
一人一鬼,一路无言。
她很少歇息,即使夜间也在赶路。
那时她的脚上是不是也像今天一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破了再磨上一层,直到麻木了,感觉不到疼了?
她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思去替一个无缘无故的女人收尸的。
而且她一个乡下妇人,如何知道永安县富户家里将一个做妾的女子抛尸在了何处。
床上的陆六郎似乎疼得厉害了,一直在颤抖,齐氏睡的沉,并没有听见临时搭上的床板吱吱嘎嘎的声音。
姜宁起身,从厨屋里端了一碗热水,并捣碎进去一个山芋头。
睡了这几日,也快醒了吧。
陆六郎一双瘦削苍白的手紧紧抠在床沿,姜宁已经能看见上头深深划过的几道指印。
姜宁上辈子摔伤过手腕,那时还有上好的止痛药膏,夜间也免不了被疼醒。
何况陆景深这般剜过肉,断过骨,她可以想像这疼痛该有多么锥心刺骨,难以忍受。
扶他起来,姜宁用勺子先舀了半勺水,准备先让他润润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