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为什么高仲甫管不着掖庭,她只是想,原来有个男人在身边,是这么舒心的事情。
她过去的孤独撑持,真是太难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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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臻下了马车,往前走了几步。四方奔跑来去的都是忙乱救火的宫人宦侍,没有人来得及注意到这个蓬头垢面、全身裹在黑色披风里的中年人。
他抬起头,清思殿的梁柱还在接二连三地坍塌下来,大火扬起了漫天的烟尘,散逸出无孔不入的腐朽气味。清思殿是天子寝居,极尽奢华,敬宗皇帝曾用铜镜三千片、黄白金箔十万番来装点那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不知现在,是不是全被烧熔了。
段臻站了一会儿,便觉出中夜的寒冷来。明明大火就在眼前,却分毫不能给自己取暖,火星子烧到眉睫上,却无人会来惊慌地拉着他退后——周镜已经死了。
九重深处,皇极之巅,一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立着而已。
“——陛下!”一声仓促的叫唤,并不很响,却尖厉刺耳。段臻茫然转身,便看见许贤妃披头散发,身上只在寝衣之外披了一件宽大的孔雀金长袍,正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跑过来。
他一时竟怔忡。
许贤妃猛地扑到他怀里,双手拉开他的披风,看见他龙袍上的血迹时神色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