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大食、回鹘多国的使节,带来好些稀奇玩意儿呢!”
高仲甫轻轻一笑,转头跟高方进吩咐了几句,后者便小跑着离开了。高仲甫迈过门槛时,清楚地感觉到殿上屏息了一瞬,俄而又恢复了笑语欢歌。太上皇段臻坐在丹陛之上,十二折的波涛龙纹云母屏风在他身后迤逦展开,愈加映衬出他那并不十分迫人的威严。高仲甫抬着头和他对视了一瞬,便低下了头去。
他看了他四十年了,他知道他的场面功夫有多厉害。有些时候,高仲甫还要怀疑,这些场面功夫,他是从自己身上学过去的。
“为何陈留王不在?”他转头问段云瑾。
段云瑾噎了一下,又求助地望向殷画。高仲甫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的笑容却更和蔼了:“老奴是久不与世事了,这会子有些不明白。这守关平叛的功劳,难道能少了五殿下?”
“高公公。”一个爽朗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响起,高仲甫转过头,看见一张四方脸,眼神如炬,姿态顺服,“末将潼关防御使邓质,见过高中尉。”
很少有人同高仲甫以军衔相称的,高仲甫怔忡了一下,感到微妙的不适。他笑起来,“原来是邓将军,这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笑了一会儿,他才又道:“只是监军的陈留王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