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说笑了,”邓质的应对却比段云瑾自然许多,“潼关大捷,那都是太上皇和淮阳王布局得力,应援及时,末将不过忝列其末,聊充走马而已。”
——太上皇和淮阳王。
高仲甫突然站住了。
此刻,陛前献礼的是来自泥婆罗的使臣,他的身侧是一本光焰璀璨的红珊瑚树,足有一人半高,许多臣僚围在近旁仰着脖子观看,各个都喜气洋洋。段臻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在认真地倾听使臣滔滔不绝的赞词,并没有注意到高仲甫这边来。倒是淮阳王妃又轻轻地开了口:“高公公自然要坐上首,是不是?”
高仲甫微微眯了眼睛盯住殷画,后者却也十分坦然,眼角风情万种地挑起,眼神沉定下来,带着几分狠意。高仲甫想,不可能的,同样的伎俩,不可能使两遍——
他的目光移向邓质身后,看向满堂歌舞之中的宾客百僚,他们形态各异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时而跟随乐声晃动自己的身躯,而宽大的袍袖底下,隐约似闪着寒光……
高仲甫闭了闭眼。
他一定是看错了!
这里都不过是些文人胥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阿耶。”高方进不知何时竟回来了,低低的声音将高仲甫救了出来,“人我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