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丈之外那道深灰色的厚重城墙,也和天地一样,被覆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视线向上微挪,划过那块写着“昱京”两字的白底大匾,触到城楼上的身影时,阿追微微一滞。
城楼上的人,纵使同样被霜制的白纱覆着,那身形也再熟悉不过。她怔然看了一会儿,正不知他是否能瞧清楚她在看他,忽见他抬了手,向她挥了几挥。
她静静看了会儿,又心底五味杂陈地缩进车里窝着。车里有厚厚的羊毛毯子,她便将那毯子拽过来乱七八糟地抱着,盯了自己的脚上的翘头履一会儿,长叹出一口气来。
撇开前阵子的意外不算,这便是她入国府以来,第二回离开昱京。头一次是她家中惨遭毒手后不久,虽然父母连尸骨都未留下,但村子里为他们置了衣冠冢,她便回去守灵。
那天她把惊闻噩耗后的万般委屈一下子全发了出来,借着同姜怀道别的机会,在他怀里哭得几乎脱力。上马车后驶了一阵,她也是这样揭开帘子扭头去看,便和方才一样看到他在城楼上向她挥手。
小事俱是一样的,无奈大事却是不同。那次她很清楚自己最多过一个月便会回来,此番去养病,却不知要养多久。
她回思着,手不自觉地摸上腰间的香囊。素缎制成的香囊塞满了各样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