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眼睛凝滞着看这偌大的家祠,堂上只供奉着那拉氏的祖先,自己的额娘却未列其中,到底是嫁出的人,如泼出去的水‘旗人小姑须敬重,谁知哪日变凤凰’可家中娇客竟也有说不出得苦衷,这种死后入不得家祠,后辈人不得祭拜的滋味,活着比死了更加难受!这堂上氤氲蔓绕的云烟,像她淡淡的哀愁生起茕茕缔结。
她暗自啜泣,茫然中只见烟硝时明时暗,俨如纱的幔帐愈发看不清旁人的身影。如此也好,论天论地便也落不着短处,眼窝子里偏要掉金豆子,难不成还要委屈自个儿么?
正想着心事,突然有人挽起自己的手,直不隆通的将她拉出了家祠,雪梅云里雾里又不敢言声,这一下子真不知如何是好。她一脸愠色再抬起头来,那身姿绰约的背影下,依旧一身月白云纹长袍,辫梢绑着绛色流苏,一左一右微微地摇曳,衬得那肩峰宽圆的背影,风骨中透着凛凛的清雅。
雪梅一脸的茫然,“哥子,里面在祭家祠,就这样走掉不太好吧?”
门下的小厮牵来一匹白马,容若上前拍拍马鞍子,“算好了这当口行完了家礼就是萨满太太放焰口的时候,这会也不差咱们围在那里瞧热闹。今儿是大日子,旗户家家都在慎终追远,可舒穆禄氏的老祖儿——却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