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非常开放的态度。现存生命的所知是很有限的。关于无穷,或是任何与之等价的概念,他们都无知得犹如长不大的婴儿。他们没有真正地“发明”什么,而是在试着发现和证明什么。
她也从不讳言他们也许会走向灭亡,成为另一种新文明的养料。不过当然了,她的职责要求她避免这件事,而她的同事们也完全不喜欢这种假设。那些计算中心的元老们不那么容易沟通,哪怕他们在名义上低于她。切分器迫使领域专家们齐聚一堂,共同协作,他们看待切分器的方式却大不相同。蓓就像一位母亲看待孩子,而有的人只是单纯地制作工具。他没有什么谴责的念头,切分器的确只是一些仿神经元的模块盒,电路,感应器,探针,计算芯片,能量池……诸如此类物件的组合物。人们宣称它可以创造无穷,那多少显得有点自以为是。切分器计划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它假设游离病人有着无限的思维,并且假设他们能够模拟这种思维。这两点没有任何人,或,任何理论,能给出有力的保证。
维斯没有保留这个看法,让它只烂在自己心中。他从来不向蓓隐瞒自己的想法,而蓓也以朋友的态度向他诘问:你认为心智是什么?在这些骨骼、肌肉和神经的组合物之间,是否真的形成了某种有意义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