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笑着将我揽进怀里,先是说“对不起”,然后带着笑意跟我说,“一一,有你真好。”
    他的声音很低,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明明就回荡在我的头顶,我却觉得格外的苍茫辽远。蜷缩在他的怀里,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涔涔的冷汗,柔软的睡衣汗湿了一片。他紧紧地箍着我,手上的力量很重,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噩梦……真的是很可怕的噩梦。
    我轻轻地抚着他的背,“林溪,我给你唱首歌吧!”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好。”
    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夜里唤醒过他。因为我终于意识到,这种噩梦是唤不醒的,越是努力去唤醒,便越是痛苦越是可怕。我要怎样才能唤醒一个清醒而现实的噩梦呢?
    林溪他哪是在做梦,他分明是在忍受噩梦一般的头疼。我将他“叫醒”之后,他总是满脸笑意地对我,可是那层笑意那样脆弱,在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碎得一塌糊涂。我开始装睡,开始对他那边的一切佯作不知,疼痛本就难熬,若是强自忍着,只会更加痛楚,我……我不能与他分担,又怎能做他的累赘,帮他增加负累?
    长夜漫漫,铺天盖地的黑暗汹涌澎湃地席卷而来,我感受着林溪那边传来的颤抖,不知道怎样才能熬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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