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
“有一周高强度耐饥丛林训练,没吃的,只能吃蜗牛。教官给定了量,一天最多吃三只。有些人捱不住,吃了四只、五只。”
“这些人,要受处罚。具体是脱的只剩一条内裤,手和脚绑在一根木桩子上,罚捆一夜。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丛林里有白蚁,走路的时候都爬进你衣服——马上密密麻麻爬上全身,还往……裆里钻。”
“我设法弄开绑绳,跑了。这属于最恶劣的情形,不但当即开除,抓到了搞不好还得枪毙——贝雷帽特训允许一定百分比的死亡率。所以我跑的特别彻底,再没敢回去。”
“后悔吗?”
卫来无所谓:“不后悔,那些同期的马来西亚兵,拼死训练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我保什么家国?没家,国大概也不认我了……”
席子不够大,睡不下他,他双手垫在脑后,躺倒在地上,困意渐渐袭来,看月亮时,多了好几道叠影。
整个喀土穆,现在爬在房顶上看月亮的中国人,也就他和她了吧,异国、他乡、巨大的黑色苍穹、忽如其来的潮涌般的苍凉,这一幕,他一生都会难忘。
他慢慢闭上眼睛:“我就是条破船,水里漂着……就这么着吧。我不像你,其实我知道,你即便脱轨,也一定有替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