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了。
下山的路上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寺里的钟敲响了,嗡的一声长鸣,树上的桂花随风而落,飘扬着,孤单着,被风吹到了白衣公子的鼻尖。
细小的黄色花蕊,衬得公子眉目俊美无俦。
寺里的钟敲了第二下,火烧云在天边如火如荼地燃着,薄而烈的艳红色照暖了他脚下的泥土,他背着的女子拈了桂花,轻声道:“这才是我。”
她把它吹散。
“无依无靠又无根,随风而去,不明归向。”沈婉儿在他背上慢悠悠地道,“但它同样没有束缚,行止由心,还有沿途风景可瞧,有什么不好呢?”
她眼神在桂花上,没发现背着他的公子身板笔直地回头,瞧人声喧哗的寺庙,绸带飘扬的许愿树,和他背上这个托着下巴,目光舒扬的姑娘。
他有很多话想说。
但最后他只挑了一句他最不想说也最不该说的:“令兄重权在握,你不是无依无靠的人,沈小姐勿要妄自菲薄了。”
沈婉儿自然没希望他能听懂这句话。她没指望找到知音,她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听她说话来证明她存在过的人。否则她早就察觉到公子其实一直在北齐和沈重的身上绕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