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自车窗回望,不见岸边的红飞翠舞,仅有清越的歌声不断传来。
“我悦君兮君可知?”
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也是一个浪漫的时代。
人们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却敢于歌出心中的热情,不被世俗禁锢。
这是独属两晋的风情,带着春秋战国遗留的奔放,后世历朝历代皆无可仿效,豪迈如隋唐也是一样。
回到县衙,桓容洗去一身花香,换上干爽的外袍,随意坐在廊下。
眺望院中古木,乌发随风轻扬,桓容长舒一口气,嘴边噙着一抹浅笑。
连月烦恼不断,近日更是屡做噩梦,难得精神放松,偷来半日清闲。
“郎君,建康来信。”
小童送上清凉的蜜水,奉上南康公主的书信。
桓容坐直身,接过书信展开,看到信中内容,神情陡然变得严肃。
庾柔庾倩斩首,殷涓徙千里,庾希不知去向?
又看一遍书信,桓容背靠木栏,眉头深锁。
不是阿母提及,他都快忘记这几个人。
对庾柔几人的处置不出预料,即便桓大司马不动手,郗刺使也不会轻放。事实上,殷涓只是流放且没有家人连坐,已经算是轻判,这其中必定有其他势力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