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葱茂。西边角上窄小一座院子,墙皮斑驳、门漆剥落。两下里对照,像是人穿了件雪白长衫,腰间却系了个脏布破袋。
黄瓢子走到小院门前,轻轻叩门,半晌,门开了,却是一个年轻妇人。一张大宽脸,眼珠子圆瞪瞪的,左边颧骨上一片青瘀,孟歪嘴的娘子马氏。这妇人在彩画行极有名,心气极高,性子又刚强,自从嫁了孟歪嘴后,百般不如愿,夫妻两个时常吵闹厮打。她颧骨上那片青瘀恐怕又是孟歪嘴打的。
“黄瓢子?啥事?”妇人气横横问。
“孟二嫂好,孟二哥可在?”
“没在!”
“出去做活儿了?”
“老娘哪里知道?”妇人说着就要关门。
黄瓢子忙取出一罐姜豉:“这是我浑家才酱造的姜豉,让我送一罐给二哥、二嫂,闲时略过过口。”
“你们两口儿总是这么有心,连我这歹命背时货都常记着。”妇人神色顿时和缓下来,眼圈不禁泛红。
黄瓢子瞧着,心里一阵恻怜,又混着些自叹,我们夫妻两个竟也有被人感戴的时候。他怕马氏真的滴下泪来不好看,忙转过话头:“隔院孟大哥不知可好?许久没拜问过了,又怕搅扰他。”
“伯伯他善人得善报,其他都好,只除了我家那贼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