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夜黑路滑不过是句托辞。崔浔明白,自己再晚来一刻,这两个黄门自会再去请他一回,当真是客气得很。
崔家是新贵,永昌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自然要多拉拢几分。
崔浔拢袖,说笑着往里走:“劳烦殿下了。”
月上中天,此时备宴,是除开晚膳后的消夜,没有诸多规矩,拿些炙羊肉佐酒,不至于吃得太多不好睡。
故而弃了堂中,反倒选在临水之处,以山石为桌,四下挂起帘幔,围出个“神仙居”来。既有夜风清凉,也不至于贵人们被蚊虫咬得满身包。
崔浔老远听得“神仙居”里举杯的声音,白日自以为骁勇擒贼的明月奴大着舌头:“兰豫啊,出去一趟,怎么如今胆子越发小了,再喝一杯。”
“你表姐闻着酒气不好睡,夜里难眠惊醒。”
崔浔展眉,兰豫这个人属实贴心,他今日倒是没来错,推杯换盏过后,有些问题还要请教兰豫。
他顺着溪流往“神仙居”去,一掀帘幔,永昌公主不在,只明月奴正歪歪捏捏举着杯,劝驸马兰豫饮酒。听得声音,转头依稀辨出来者何人,喷出满嘴酒气:“崔浔,你迟到了,来来来,自罚三杯。”
崔浔掀袍,盘腿坐下,正与明月奴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