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短袍。他洗了澡,黑色染料褪尽,本质的金发悉数露出,像存在于神话里的金羊毛,锋芒毕露的,和它的主人一样,从不去压制什么。
赫伦慵懒地躺上摇椅,想晒着太阳睡午觉。
那捧金色明晃晃地亮相,像头小金狮一样闯过来,跑入他即将阖上的视野。
“卢卡斯,过来。”赫伦眯缝着眼说。他不怎么有睡意了。
卢卡斯驯服地走来,单膝跪地,伏低身体,聆听主人说话。
他的脊梁骨沟壑一般嵌入后背,锁骨像锯子一样延伸着。
赫伦扫视他,目光渐渐下移,来到他的小臂。
——那里烙上了新的家印,不属于波利奥的家印。
“那是什么?”赫伦用手一指。
卢卡斯抬起身,笑着说:“在布鲁图斯家烙上的。您也知道,每个奴隶都要弄这个,为了表明忠心。”
赫伦瞟了那家印一眼,眉头轻轻一揪,没多说什么。
“你该把你的所知告诉我了。”他闭上眼睛、慢吞吞地说。
“我在布鲁图斯家待了一个月。”卢卡斯说,“他是格奈娅的养子,继承了她亡夫的遗产。他没有尼禄的福泽,却有尼禄的习性,虐待奴隶就像吃饭睡觉那样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