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瑟瑟渐行渐远。
慎刑司什么都缺,最不缺死人,除了刚净身安排到这儿的小太监,还能带点人气儿,其余人见惯了生死,每天睁眼是犯人的凄厉尖叫,睡下也是犯人的哭嚎,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谁能熬得住呢,谁又能永葆初心呢。
良知在宫里是最没用的东西,不但没用,还可能像假寐的豺狼,一个不注意跳起来咬你一口,然后冷笑着看你断气。
方如海冷心冷肠惯了,有没有人真心待他,他并不在意,自个儿都是个没心的豺狼虎豹,还指望有人傻了吧唧的捧着真心求他青睐?
蠢,实在蠢。
烛心噼啪,碎影鎏金。他单手支颐,苍白的面孔一半儿隐匿在光里,艳唇微勾,神情冷冽,越发的像手持镰刀的小鬼。
福安上药的手法熟稔,又轻又快,没会儿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便包扎好了。他想起今早孟水笙同他说的话,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
几经挣扎,他终于张嘴了,方如海却抬了抬袖子,声音透着疲倦。
“咱家要歇了,你退下吧。”
福安耷拉着脑袋,端着放药的托盘退下了,罢了,还是明儿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亲的营养液,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