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大大的奠字。
秦锋站在灵堂边,模样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从前看他,精神矍铄,如今却双目浑浊,佝偻着背。他身边的人,是秦伟,穿着黑色西装,处理葬礼上的人情往来。
棺材左侧,跪着一个少年,身材臃肿,穿着大孝。只有子孙才能披麻戴孝,秦锋是长辈,他仍是常服,秦伟是平辈,也不能穿孝衣。
往前数几十年,秦家亲戚众多,可全在战争中牺牲了,最后保留下来的,只有秦锋这一脉。战争结束后,他身居高位,亲人却几乎全部在战争中奉献了生命。
秦锋半生戎马,一直把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视作荣光,是秦家之幸。但在这一刻,看着孤零零地跪在那里的秦瑞,他却觉得心下凄凉。
一时之间竟有些怀疑,自己当年带着秦氏族人,举族加入军队,到底是对还是错?那时分支繁多的大族,百年之后,竟然只剩下秦瑞一根独苗?
程安安扑通一声跪倒在灵堂,她行的是大礼,磕头极重,砰砰砰三下,脑门上已经见了红。她在怪自己,前世她自诩对秦锋无所求,所以也不去关心秦锋的家人。
秦锋对她呢?把她看作故人之后,十分照顾。但凡那时她对秦锋的关心,能有秦锋对她的百分之一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