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说话,恐怕又要挨骂——恐怕给大师姐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师父这么说话。如今师父竟然笑眯眯地不置一词,看来他走的这一阵,师父的心境确实变了不少。
又喝了几口茶,禾小暑起了身,走到那晒著书的两张木桌间,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了几页,道:“这晒得都是些什么书啊,木竹道人……”
卞如钩侧过了身,看着禾小暑,道:“都是些闲书。”
“没听过,没看过,还是卞师父学问高啊。”禾小暑摇着头,放下了手里的书。
那卞是真出来了,捧着个木盒,奉上给禾小暑。禾小暑接过盒子,笑着拍拍她,便回到了卞如钩这儿。他把木盒放在桌上。
卞是真道:“您看看,还是我们去道场?”
禾小暑摆了摆手,没看她,瞧着卞如钩,声音轻了些,口吻带着些试探,道:“这次路过扬州,有一位朋友托我传个信。”
“扬州的朋友?”卞如钩的声音也轻了,眼神一凛,笑意全无,又成了个不怒自威的面相。他一挥手,道:“阿月,是真,你们都去忙吧,”他还特意叮嘱:“是真,有志那里,你盯紧些。”
卞是真还站在原地,本有些失落,听了卞老师父这话,提了提气,叫上怜江月,便出了卞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