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没有再说下去。
李晏起身走到裴修身边,把方才被裴修随手放在桌案上的信笺拿起,然后放到信匣里存放好。
裴修说了这么多,有些话有私心,但有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李晏却并不想回答什么。
他心中所想,裴修没有猜对,既然没有猜对,那就无须再多言。
年少时所受屈辱,若是一直记到今日,他这些年也不必拼命为自己挣一个前程了。
他走到如今这个地位,正是为了忘记屈辱,并且将自己的遗憾释然。
更何谈讨厌裴明嘉?
至于救下裴明嘉,李晏一开始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念之仁,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当他看到当初那个如坐云端间的小姑娘跌落在勾栏酒肆泥泞之地时,就由不得他不扔下那些钱了。
或许她早已忘了他曾经的窘迫难堪,但他又怎忍白玉染泥淖。
待到日后,若她不想再留,他也放她便是,给了名分反而拘束。
见李晏不语,裴修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李晏从小便闷声闷气惯了,什么都藏在心里,裴修是一直清楚的。
不觉夜已深,裴修打了个哈欠,复又往李晏的榻上一滚,打算先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