涠洲王叹了口气:“母后,人怎么胜得过命呢?”
“你的命,你的命——”赵太后声音哽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涠洲王轻笑道:“我的命已经足够好了。生来是母后的儿子,皇兄的胞弟,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母后,就让我这样好好的,痛快地活三年吧。足够了。”
“可你还这么小,你才十八岁啊。却只有三年……两年这么短,你连孩子……你连孩子都没有……”赵太后喃喃地摇头:“不行,舒儿,不行。”
涠洲王温柔地将赵太后垂落在耳侧的发髻放到耳后去:“母后,您已经为儿臣愁添白发了。”
他声音也轻,轮椅的木轮向后退的那些吱呀声,像是能随时将他的声音碾碎一样。他隔远了些,静静地看着赵太后,唇边有一抹极浅的笑:“儿臣知足了。”
赵太后怔怔地看着他,发觉他恍若德懿宫里常年燃着的佛香那样静。他的神色很安宁,像是从未为生死所扰。可这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就像一缕青烟,倏忽就会消散。
赵太后下意识地伸手想去够到这抹青烟,却发觉涠洲王已经退得太远了,退出了她手臂的范围。
倒是涠洲王察觉到了她的意思,又将轮椅向前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