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乌油油的长发簇拥着一张雪白的脸蛋,秀美的双眼半睁半闭,像是仍在目光淡淡地望着他。
    杨蓁支撑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望着面前的男人,努力记下他的样子——他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目英挺,面容清隽,几乎是她所见过最为英俊的男子——这就是此生此世最后一个对她显露善意的人。
    他腰间悬挂着一柄佩刀,刀身比一般单刀狭长,略带弧度,元宝形的铜制镂雕护手反射着雪光,跃跃闪动。那似乎是锦衣卫高官才会佩戴的绣春刀,她年少时曾经见过。
    只是来不及细看,视野已然变得模糊一片。
    “但愿你来世能投个好胎,别再受这种苦。”她依稀听见他如此说道。
    人逢乱世,命如蝼蚁,何样才算是好胎呢?她觉得讽刺,想笑,却再没了笑的力气。
    连京城里那些昔日威风八面的贵人们,还不是随着新帝登基就一一落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像她与婶婶这样的升斗小民更是朝不保夕,躲过了今日之劫也依旧是置身苦海,纵使老天给个机会让她重活一世,她都不知该如何逃过这等厄运。
    身体好像沉入了深海,周围一片混沌。往昔的记忆如梦境般纷至沓来,一幕幕飞快地闪过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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