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曉的睡相很糟糕,小時候就開始了,在育幼院打地鋪時,她居然可以幾乎和時針一樣十二小時轉一圈,流口水、磨牙、踢被子、狂踢旁邊的歹命同學……每次都是若暮半夜爬起來,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不知何時滾到哪裡去了的妹妹搬回位置上,替她蓋好被子,擦掉口水。
看來去了英國,這丫頭還是完全沒變啊。
他忍不住微笑,突然察覺這份念頭,若暮有些茫然,隨即自我厭惡地別開臉,收起笑意。在若暮的淺意識裡,似乎是這樣相信著,像他這樣骯髒的人,並不配擁有這樣的喜悅。因此,他總是在嘴角不自覺揚起的瞬間褪下笑意,簡直像在自我懲罰般。
若曉安穩地趴在柔軟的沙發椅上,渾然不知身旁男人的心情,陷入深沉無夢的睡眠中。她很少做夢,即使偶爾做夢也幾乎全是噩夢,每每在夜半中自床上驚醒,嚇了一身冷汗,她只能環住自己,縮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一次又一次地喚著若暮的名字。
哥哥,從小被他寵慣的她,總是直接又親暱地叫雙胞胎哥哥的名字,與彼此只相差一字的名字,若暮,和若曉。
昨夜,若曉眼睜睜地作了場噩夢。
今天,躺在狹窄的沙發上,身心疲憊沉沉睡著的她,似乎回到從前。回到那個她與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