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盡的稻桿彎折的弧度,就像他現在一樣。
那天晚上難得買兩碗牛肉麵和滷菜回家,圓桌上總是放滿姐姐的裁縫衣料,要在上面吃飯總得將笨重的剪刀、拉鏈、碎布、魔鬼氈、細小的大頭針移位,今天工廠給了姊姊一批款式老沉的肉色胸罩要車上背鉤,他看著交疊放在桌上的半成品胸罩,怎麼樣都沒辦法動手將它們移開,只清走了一塊能讓他和姐姐對坐著吃飯的小空間。
父親早逝,他在家裡一直都是唯一的男生,這些女性用品時常都在廁所的洗衣籃、陽台的曬衣架甚至母親放錯在自己衣物裡隨處可見,太過坦露的存在讓他只能不停在心裡堆放好奇和彆扭。
他和姊姊雖然各自擁有一間房,但緊緊相連,是隔音很差的傳統木隔間,沒有對外窗,僅靠隔間牆上方開的三個小窗通風,一點輕微的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
青少年時性徵如同一夜醒來,更像是必須到處尋找最隱蔽暗處,藏放寫滿祕密的日記本一樣壓抑的苦悶,慾望缺少足夠的空間養分成為孵床,無從安頓,也無法從體驗中採樣。
家裡大小事都由姊姊和母親在打理發落,他的自我如同浸在鹽水中快速鏽壞的鐵,成為一個沉默不擅言詞、神情漠然、不懂表達的傳統男人,對待每段關係都缺少深入的自覺,